“去喝酒！”
亨特揉了揉哭肿的双眼拍在了陈希的肩膀上。
“今晚不醉不归！”
“一边去~瞧瞧你把人家都拍疼了~我们先去看电影~？还是先去吃晚餐~？还是……去吃人家~”
“哇，现实世界的母老虎要吃人啦。”
鲁克一边拧好显示器后盖的螺丝一边调侃着海伦。
“所以说琉露宝宝是天使。看看现实世界的这些女人吧……呕！”
“嘎吱嘎吱……咱们去对街新开的饭店吧，我想吃那的涮火锅吸溜……”
“吃吃吃你个死胖子就知道吃！要不是你老子都不会被甩！啊啊啊老子要弄死你！！”亨特抄起鲁克刚修好的显示器就向着周丢了过去。
咚——！咣——！
嘈杂吵闹的声音回响在研究室内。
查尔斯自动过滤掉杂音，将手中的电路板小心嵌入发生器，接好线路，拧好安全阀，接过贾思敏递过来的防护盖，将它和发生器组装在了一起。
“终于完成了，组长！”
查尔斯擦了擦头上的汗，回头对贾思敏说：“嗯。咱们是最后搞定的吧？其他组的家伙们估计都等得不耐烦了，哈哈。”
“我去叫老师来！他肯定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它们组合到一起的样子了！”贾思敏说完便兴奋的跑出了研究室。
查尔斯笑着摇了摇头，深深躺坐到了角落的沙发上。
“老师啊……”
查尔斯回想起了贾思敏口中的老师。
那和他在地下实验室里相处的日子。
————
“你相信来生吗？”
中年男人这样问他。
“不信，我是无神论者。”
他这么回答。
“别那么严肃，就当是在这枯燥的地下解解闷闲聊就好。”
中年男人笑了笑。
“嗯……偶尔也看过一些那种不现实的重生故事。”
他一边罗列着公式，一边说着。
“主人公总是……像是什么被车祸呀，生病呀之类的弄得转世投胎，甚至是让神……？给请到了其他世界……圆规递给我下。”
“……谢谢。太不现实了。而且还带着上辈子的记忆？现实世界里哪有神？我只相信科学。”
“是吗……其实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神。”
中年男人有些寂寞的说道。
“不过其他的世界嘛……用不了多久或许我们就能知道它到底存不存在了。”他边说着边将得出的结果输入到电脑中。
“不需要证明，它是存在的。”
查尔斯回头看向了中年男人。
他站在那巨大的仪器前，温柔的摸着隔离玻璃，嘴中似乎在默默的念叨着什么。
“您先别这么早就下定论，还没对这结晶体做安全测试呢……”
“赵正。”
中年男人叫出了他那已经许久不用的名字。
“查尔斯。请您别再用那个名字来称呼——”
“——如果有来生的话，你就当皇帝吧。”
中年男人对他露出了疲惫的笑容。
————
“——都给我安静点！”
陈希的大喊声将查尔斯从回忆中拉了出来。
“所以说，我什么时候才能去看那个水晶？”
“急什么！先去陪老子喝酒！”
亨特勾搭着他的肩膀，似乎已经从失恋的伤痛中解脱出来了。
“是人家先来的～唔～阿敏快来帮人家一起抢……咦，阿敏呢？”
“她去叫她老师了。话说你们安静会行不行？小琉露的演唱会马上就开始了。”
鲁克在角落抱着他心爱的鼠标喊道。
“切……我没时间了，告诉我水晶在哪，我自己去！”
“嘎嘣嘎嘣……晃鑫耗惹，始建——”
“咽了说话！”
“嘎嘣嘎嘣……放心好了，12点才开始呐。现在时间充裕的足够再吃三顿火锅了，我看看啊……还有……”
“吃个屁吃！反正没老子的事了！今晚咱们不醉不归！”
“醉你个大头鬼！老娘要男人~”
“喝酒！”“男人！”“喝酒！”“涮火锅，嗝……”“男人！”“喝……”
“——够了！”
陈希似乎有些愤怒，他甩开了亨特和海伦径直走出了研究室。
“唉……人家刚来还不习惯，你们这么热情都把人给吓跑了。”
查尔斯叹了叹气。
“这哪怪人家嘛~都是这个邋遢鬼非要拽着帅哥喝酒来喝酒去的~”
“唔唔……切。老子本来现在就该跟小宝贝在床上恩爱的……都怪你这个吃货！”
亨特说罢又要发作。
“别闹了，快追上去劝劝他。”
“……哎哟好好好好好，真是的。”
他把亨特推出了研究室后，夺走了鲁克的掌上电脑，没收了周的薯片，“等发生器组合好了再好好休息，还没确定发生器能不能正常工作，都紧张着点。”
“还我……还我……我的琉露宝宝……”
“我说组长啊。”
“呃呃呃……别踩我！”
“我们的能力您还不相信吗？还我薯片——”
鲁克像是丧尸一样趴在地上扒着查尔斯的腿紧紧不放，周一边舔着手指，双脚踩着鲁克的后背说道。
“当然相信了。但是凡事总有万一。”
“难道昨夜才发生的事你们今天就都忘了？”
“还有中午工程部那边的爆炸声别说你们没听见，那都是小看了未知的结果。”
“那个哪是小看未知的结果，只是管道爆炸而已……”
“还狡辩！你，站起来。好，向前齐步走……停。拿起面前的东西，对。把地扫干净。”
“你，过去把你那一桌子的零食都收好，别等会让外人看笑话。”
“海伦，过来帮我一下。”
他看着这杂乱无章的研究室，有些无奈。
“慢慢收拾吧——”
————
查尔斯和海伦将堆满桌子的图纸搬到了房间的角落。
“嘿咻……呼~搞定！”
“唉，终于像点样了。”
查尔斯看着这收拾完的研究室，有些感慨。
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这里让他有了一种家的感觉。
“……”
“怎么啦小查理？是不是突然觉得这里有种家的感觉呢~”
“嗯？有这么明显吗？”
“嘿嘿嘿~瞧你这小脸笑的~”
海伦拿出了化妆镜对准了查尔斯的脸。
镜子中的查尔斯，温馨得让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陌生。
“嗯……话说回来，小查理你的父母不是离……”
“别提他们的事了。贾思敏他们该回来了吧？”
“噢。嗯~人家去看看！”
咚——
研究室的大门被大力的踢开了。
“噢噢~刚说着她们就来……啦……”
“……！”
海伦慢慢举起了双手。
三名陌生的黑衣人出现在了门口，举枪指着她。
“咦……这是恶作剧真人秀的那个吧？就是那个整完你然后“吓你一跳！”的那个吧？哈哈做的还挺真——”
砰——
子弹从周的耳边擦过，他颤抖着双腿呆坐在地。
“啊……啊啊……呀啊啊啊啊——”
“闭嘴臭娘们！赵正是哪个？”
一名黑衣人用枪柄砸在了海伦的太阳穴上发问。
“……我是。”
他对同伴点了点头，对着查尔斯说：“拿上那个……什么器来着？”
“……发生器？你们要它做什么？”
“你们打算怎么用它，我们当然也就怎么用它了……那边的不许动！”
黑衣人用枪指着躲在沙发后的鲁克，查尔斯急忙挡在了枪口前：“别开枪！我去拿就是了。”
“哼……只要你听话，我们也不会下死手。快去拿！”
查尔斯慢慢挪到发生器前，背对着黑衣人偷偷打开了发生器的防护盖。
他不认为这些拿着枪的家伙会用发生器去做些什么好事，他决定在发生器上做点手脚。
“偷偷摸摸的干嘛呐！”
“你们不是要用吗？还有些东西没装好……我需要我的同事来帮我。”
“啧。”黑衣人和他的同伴交头接耳着。
“要哪个？”他用枪在三人之间指着。
“……你刚才打了的那位女士。”
“喂，起来！你，过去盯着他们。”
黑衣人踢了踢海伦，向他的同伴命令道，她抽泣着站了起来，被枪指着来到了发生器前。
“呜……装……装什么东西……”
“安全阀。”
他拆着后盖对她说。
“那个不是——”
“——这个昨晚烧坏了不是还没换好吗？去拿你桌上那个新的来给我换上。”
“……啊！噢……嗯，我去拿……”
海伦走到她的桌上拿起昨晚烧坏的安全阀，交给了查尔斯。
“真的没关系吗？这样不就会——”
“——这样就不会因为安全阀坏掉而控制不住输出功率了。不换掉的话可能还会发生昨晚那样的事故啊……”
“好了没有！赶紧的！”
“好了。”
查尔斯刚拧好后盖的螺丝，黑衣人就一把夺过了发生器。
“胖子，女的……还有个说是黑眼圈的？”
“你是不是还叫查什么的？”
查尔斯点了点头。
“那就没错了。”
然后黑衣人的枪口对准了海伦。
“诶……？”
“等等！不是说好不下死手的吗！”
“当然不下死手了，等会还需要你。”
黑衣人笑了笑。
“那——”
“不过另外三个人就没用了。”
砰——
“海伦！！！”
子弹贯穿了她的胸口。
砰砰——
“住手！！！”
又是两枪残忍的夺走了周的生命。
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！”
查尔斯飞身冲向了黑衣人，想要夺下他的枪。
“滚开！”
黑衣人一脚踹开了查尔斯，枪口瞄向颤抖着的鲁克——
砰砰砰——砰——
“不要！！！”
“呜呜哇啊啊啊啊琉露天使救我救我救我……”鲁克抱着头在角落颤抖着，未中一枪。
“鲁克……？”
“你是……呃啊——”
黑衣人捂着胸口倒下了。
查尔斯越过两名黑衣人同伴的尸体向门口望去。
陈希双手拿着枪站在那里。
他的右眼微微的闪着光。
“你是……！”
“活下来的是查尔斯·赵……还有鲁克·塞恩提斯特……切，真的和看到的一样。”
“那么安肯定也会去那里！”
他口中说着莫名其妙的话，急忙跑过去拉起了鲁克。
“起来跟我走！”
“诶……？”
“别磨蹭！没时间了！”
“呜呜……救命……救……”
“快走！不然就去死。”
他举枪对着鲁克威胁道。
“别动……放下你的枪！”
查尔斯拿起黑衣人的手枪，颤抖着对准了陈希。
“果然和看到的一样……你开枪吧。”
“啊……？我叫你放下枪！”
陈希向右侧了侧身，将另一把枪的枪口慢慢移向了查尔斯：“三。”
“我……我真的会开枪的……！”
“二。”
他的右眼微微闪着光。
“唔唔——！”
这是查尔斯人生中第一次摸枪。
他知道瞄准的基础是三点一线。
他透过枪口的瞄准器对准了陈希的腹部。
他想起了被打死的海伦和周。
那两个他珍爱得像家人一样的朋友。
他的手突然不再发抖了。
他冷静下来了。
这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异常。
接下来旋转飞出的自动手枪子弹毫无疑问将会夺走陈希的性命。
三点一线，没问题。
他确定自己已经瞄准了陈希的腹部。
他即将就要成为和地上那些死掉的黑衣人一样的杀人凶手了。
然而他的心中却有些快意。
或许他天生就有着作为刽子手的本质吧。
“……一。”
砰——
然后，查尔斯扣下了手枪的扳机。
————
“我还要听！我还要听！”
穿着华丽的黑发少年坐在他的腿上吵闹着。
“嗯，那咱们接下来讲什么呀？”
“唔……讲爷爷原来的故事！”
“哈哈哈，那个不是都听了七遍了嘛。”
“我就要听嘛我就要听嘛！”
“好好好。呃……从哪里开始讲呢？”
“就从……扣下了手枪的扳机那里开始讲嘛！”
“嗯。扳机……扳机……噢，扳机！瞧瞧爷爷这记性。”
他拍着脑门笑着对少年说。
“呃，他扣下了手枪的扳机，只见那子弹不偏不倚的射了出去，但是却打偏射到研究室的墙，然后……嘶……”
“然后呢然后呢？”
“……噢！然后它反弹射到地面，又反弹回那人原来站的位置，最后子弹飞向了——”
“爷爷爷爷！我不想听这段了，我要听最后那点！”
“诶，好好好，爷爷给你讲给你讲。”
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，少年到底还是像他一样总是耐不住性子。
“这最后啊……嘶……唔，爷爷有些想不起来啦。”
“我不要嘛，爷爷快想想快想想！”
“唉哟好好好！爷爷想爷爷想！啊——”
“陛下！陛下！”
房外匆忙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。
“唉。”
他温柔的摸着少年的头，“小四呀，我们先不讲了好吗？爷爷有些事需要处理。”
“嗯……要紧事嘛？”
“这个就不是爷爷能决定的了，哈哈哈。”
“陛下！有要——”门外传来了声音。
“等着！”
“爷爷爷爷您去忙吧！我去找三姐一起看书！”
“诶，去吧去吧！”
他目送走少年，从桌上端起皇冠戴在了头上，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。
“进。”
穿着轻甲的士兵躬着身匆忙入室，低头对着他单膝跪了下去。
“陛下，有要事禀报！”
“朕说过，除非那不孝子又打过来以外，谁都别打扰朕给小四讲故事。”
“……陛下，可能比那还严重……！”
他消了消气，让那士兵站了起来。
“讲。朕倒是要听听，有什么事还能更严重。”
士兵咽了咽口水，临到头却不知怎么开口。
“讲啊？不是更严重吗。”
“死……死了。”士兵支支吾吾。
他没有听清。
“什么死了？”
“……王子死了。”
“噢，是老大还是老二啊？老二那块朽木死了就死了，老大嘛……唉，这孩子野心太大，听天由命吧。下去吧，不要浪费朕的时间。”
“不是……是……那魔王的……孩子死了。男的那——”
“——你说什么？”
他圆目怒睁，从皇座上唰的站了起来。
“你……再说一遍！”
“魔……魔族的王子……死——”
“——谁干的！！！”
他大力的拍向桌子，咆哮声大的似乎传遍了整个皇宫。
士兵吓得又跪了下去，头深深的低着不敢抬起。
“听……听坊间说……”
“坊间？”
“确切消息！说是那教皇……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策反了震击的崔特让他叛了族，投了海瑞斯教。临走前还杀了魔族王子掳走了魔族公……主……陛下？”
他瘫坐在皇座上，扶着头深深的喘着粗气。
“传……”
“传？”
“杀……”
“……杀？”
“……用朕的纸笔，记。”
士兵领命，来到桌前拿起纸笔准备书写。
“陛下请说。”
“朕限你……不。自收到此信起十日之内。将那魔族叛徒首级献于朕，并将魔族公主安然无恙的送至朕处，不得少一根汗毛。不准少一根汗毛！”
“陛下……写哪个？”
“都写上！”
“……若违朕命，后果自负。去给那个老不死的家伙送过去。现在就去。”
“领旨。”
卫兵起身便要离去。
“慢着。”
“陛下……？”
“你先叫人去发文，就说……就说朕，要修个不差于海瑞斯本国的……大教会给他们，将国内所有的海瑞斯教徒……不论男女老幼，把他们聚集到这皇城内。”
“是。那要不要顺道去内务那边让他们拨钱——”
“——聚集起来。”
“朕要亲眼看着他们的脑袋…………一个……一个的被砍下来。”
他握紧了颤抖不住的手。
“来给……来给我的孙子……”
“……偿命！”
如一名刽子手般恶毒的诅咒着。
————
我的意识从镜中苏醒。
【子弹射到了哪里？】
你也对这感兴趣？
【更深的理解有助于我们完成目标。】
我知道那颗子弹射向了哪里。
我看着地上那个躺着的高个青年的右眼。
他就是用那个躲开了那枚子弹的吧。
关于那个眼的作用我还是没有完全回忆起来，只记得是用来预测未来的东西。
【那么继续看下去吧。他快来了，他快来了……】
谁快来了？
【……】
看来是不想和我分享关于他的情报。
算了，反正也不关我的事。
这么想着，我再次将意识融入镜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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